落教,背时,剜删……只有南充人才能读懂的方言词汇,犹如一个个流动密码,承载着一个方言区的文化传统,也凝聚着方言族群的独特乡愁。然而,方言词汇如何用汉字正确书写?方言由何而生,来自哪里?南充人苟明奇在《从方言看城市精神》的文章中,对这些问题道出了个人见解。
编辑文稿一不小心爱上“解密方言”
苟明奇是一位机关工作人员,从年起,他被分派为一本机关出版的内部杂志审稿。有一天,一位编辑向他送来一份稿件,这是南充一位知名诗人创作的,内容非常不错。然而,苟明奇审读到“钻沕(mì)眼”(意为潜泳)的方言词汇时,对作者把“沕”写成了“洣”字产生了怀疑。经过一番考证,他从权威词典和语言衍化角度,找到详细的依据,印证了自己的疑惑,当时他异常兴奋。 然而,苟明奇并没意识到,这番深究,为自己开辟了一块兴趣天地。这位从事统计工作的中年汉子,为了避免今后在审校方言稿件时出错,逐渐搜集了近百个使用频率较高的方言词汇,一并进行了深入研究。 研究过程的辛苦和收获,让苟明奇感受非常复杂。但是,为方言寻找正确书写形式的尝试,让作为理科生的他开始涉足越来越庞杂的历史、训诂、语言、文化等学科的相关知识。 “过去我没有写散文的爱好,正是因为我想总结自己研究方言的初步发现,我尝试写了一篇散文,就是后来被人经常提到的《从方言看城市精神》,这不能不说是歪打正着,是我在研究方言过程中的意外收获。”苟明奇说,这篇文章反应良好,他因此一发不可收拾,陆续写了多篇文章,后来凭着这些文章加入南充市散文学会,成为一名散文写作者。
记住乡愁无法忽略萦绕耳畔的缕缕乡音
苟明奇是阆中人,小时候对家乡话浸润极深。多少年后,只要耳畔响起乡音,他都会驻足打量,用方言跟别人搭讪几句。 “阆中话是南充方言最重要的组成部分,绝大多数方言词汇都在南充全境通用。”苟明奇说,很多方言词汇所包含的词意,能够从普通话里找到精确的词汇对应。但更多的方言词汇,在普通话里需要几个词汇相互补充,才能说得准确。这让方言在南充人口中具有更加优越的表意能力,难以替代。 “比如《从方言看城市精神》中提到的‘扯长’一词,很多方言文章里就用这个写法,南充人也能读懂。但是这个写法对不对?这个方言词语与普通话有什么渊源?”苟明奇说,他先按照“扯”的读音去考证,在普通话里找不到意义相近的字。因为方言往往会发生语音变化,于是他又从“扯”字相近读音的汉字中寻找,最后找到“辄”字。这个字不仅读音与“扯长”相近,而且词意也相近,表示“经常”、“时常”的意思。后来,他从古籍中找到古人使用的“辄常”一词,这个词语无论读音或词义,与现在南充方言里的“扯长”一词相同。于是,他进而推断,南充方言里的“扯长”一词,系普通话里“辄常”之误。 这一考证不要紧,它为苟明奇辨析方言提供了一条新途径。在他的研究中,落教、钻沕眼、剜删、背时、伊洛等近百个方言词汇,无论从写法到释义,都有详细而确凿的论证。
族群特征从方言现象反衬城市文化
从单个的方言词语,到区域性的方言语汇,慢慢地,苟明奇从无数个性中抽象出一些共性特质。对这种特质的认定和提炼,又自然而然地牵涉到他的相关研究。 在研究南充方言的准确字形的过程中,苟明奇承担了“湖广填四川”相关史学课题研究,其研究结果最后发表在《巴蜀史志》上。在历史上多次南北民族大融合的洪流中,川人祖先的多次迁移和交融,都对方言产生深刻而独特的影响。南充方言的很多字音和字形的变化,恰恰又与这种迁移特性相关联。 “俗话说,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。任何民族的语言和文化特色,都与其地理分布深刻联系。”苟明奇说,语言是文化载体之一,而文化特色决定族群的性格特点。南充人具有北方人的粗犷豪放,又有南方人的细软温沉。不同的家庭,一个家庭不同的个人,甚至同一个人身上,都交织着南、北方人不同的性格特征。这个现象是怎么形成的呢?苟明奇认为,就是迁移导致的文化大融合,不同文化气质和个体性格,都来自于民族内部丰富的文化交流与融合。 对于南充方言,是否还会继续研究下去?苟明奇这样回答,对方言的热爱和 苟明奇,年生,阆中市人。毕业于四川大学物理系,曾在多个机关企事业单位工作,研究涉及经济、文化、历史多个领域。曾主持川东北区域城市软实力、区域中心论证等课题研究,受到决策层重视;主持的“对湖广填四川若干悬疑的研究”,运用了统计分布模型的新方法。所著《格物致知新考》对“格物致知”的意涵提出了全新、合理的诠释。
征集号
锦绣南充,人文鼎盛。从古至今,不少文人墨客感慨于南充的历史文化,感慨于南充的如画山水,感慨于南充的民间习俗、为其留下了诗韵华章。本报强力打造的“诵读南充”与大家见面了,当你翻开南充晚报时,你会欣赏到名人与南充的故事;当你扫描“万卷风” 不少南充土话是因为某些字读音的转变而形成的,探究出它的根本来,会发现这些俗语不仅不俗,还雅致得很。再找出些旁证来,会发现它们并不是南充人坐井观天臆造出来的“土产”,而是南充人在文化上继承传统、兼容并蓄的结晶。挂在南充人嘴边的“扯长”(“辄常”)一词就是其典型代表之一。 “辄”,在南充话里与“扯”或“彻”同音,说起“辄常”来,便跟“扯长”一样,听起来土,也不知如何书写。令人恼火的是,现在的汉语词典里,没有收录“辄常”一词,这更加坚定了人们“扯长”到底的信念。 其实,“辄”作为副词,主要有“立即”、“就”、“总是”、“每次”的意思,并暗含“轻易”之义,如“动辄”。它与“常”组合成词,语感上比“时常”和“经常”显出了更浓重的高频次意味。唐代茶圣陆羽所著《释怀素与颜真卿论草书》记述:颜真卿问:“师亦有自得乎?”草圣怀素回答:“吾观夏云多奇峰,辄常师之”云云。先圣措辞,难道不精确、不雅致? 不仅如此,“辄常”还远渡东瀛,在日本最早的诗歌总集《万叶集》(相当于中国的《诗经》)中出现:“小仓山上鹿,入夜辄常鸣。今夜成眠矣,如何无鹿声。”由此看来,“辄常”可算作一个“国际性”词汇了,如果还以为它“土”的话,那也应该视为“出土文物”的精品,价值连城了! 至于“辄常”为什么会在南充流传,除了直接继承盛唐遗风这一途径之外,还可能是“湖广填四川”的客家人带来的。“辄常”是客家话常用语之一,意思就是“时常”。如台湾客家语“四县腔版”有“辄常左泡面右罐头,叩首再叩首三叩首”、“阿公阿婆辄常无食无睡”等句;《方言科任》有“恩台湾,水库辄常因为无落水就无水”之语。甚或二者兼有,既沿袭大唐风尚,又得到客家话推广,无论如何,南充人对传统文化的承载力和对外来文化的吸纳力却就此彰显无遗。 南充文化以巴为远祖,而较之其他巴地,又更为深刻地接受了蜀文化。与楚国的密切交往以及后来被秦国兼并,使之逐步融入中华文明圈,并兼收并蓄了黄河流域文明和长江流域文明。来自荆楚、关中、中原的汉族移民和顺白龙江而下的氐羌等少数民族移民,以及后来来自西北具有西域文化背景的移民、来自“湖广”具有岭南文化背景的移民,从血统和文化上不断地丰富着南充人的基因,造就了南充人豪放大方的性格、洒脱大气的气质和豁达大度的文化态度。这一点,在“南充城市精神大讨论”活动中辄常被人谈及,相信最后选定的表述语不会遗漏这一重要特质。苟明奇
记者张松
图文编辑:董自梅
责任编辑:唐龙
内容来自南充晚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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